算了算，今年居然坐了3次绿皮火车，还都是硬座。
最长的半天还要多，坐到下肢浮肿，觉得自己真是个勇士。
其实放在以前20个小时好像也不算什么，到北京到内蒙到长春都坐过，虽然每一次下来都哭着发誓再也不续前缘。
绿皮啊，和动车飞机实在是没法比了。座位太挤，味道太重，车厢太吵，速度太慢。
只有价格对我友好，所以还是忍不住买了。
乘务员站在一节一节车厢前查票，拎着一塑料袋零食，踩着小踏板拨开人群走进车厢，红烧牛肉老坛酸菜鲜虾鱼板的味道扑面而来，一闻就知道，绿皮还是那个绿皮。
它哐当哐当动起来的时候，旅途就开始了。
绿皮是人情味很重的交通工具。素不相识的人面对面或是肩挨肩挤着，懒得开口如我，也总会和人家产生几句对话。
“你到哪儿？”
“你是哪儿的人？”
大概就是这样。萍水相逢，随便聊聊，谁也不用放在心上。
经常碰见对面的乘客脱掉鞋子，把脚丫子架到我这一头来，顺便热情邀请我也架过去，尝试一下放飞自我的快乐。
我当然是拒绝的。
虽然心里有一点好奇啦。
绿皮嘛，巴掌大的站都停半小时，车上的人呼啦一下涌下去，抽烟散步买零食。站台上的小推车商店和从前一模一样，很有地方特色……我至今都对当年的上饶鸡腿嘉兴粽子念念不忘。
晚上简直是见证一千零一种睡姿的时刻，站起身都要分外留心。对面的朋友是正着睡还是反着睡，趴着睡还是直立睡，占了几个位，头手有没有伸出座外，座位底下有没有躺着人……都是行动前必须仔细观察的事。
然而无论睡成什么样，半夜也免不了被叫醒一次。
“哎xx到了，xx到了！到xx的旅客下车了啊！”
身边的人窸窸窣窣下去一波，又上来一波，大家似乎还是一样困倦，将之前的睡姿又重复一遍，直到早上乘务员推着早餐小车杀出一条通路。
乘务员是个很可爱的群体，绿皮火车上的乘务员尤其多才多艺，口才一流，养生手工魔术无所不通，推销起东西来套路朴实但管用，不买都忍不住要听一听。推销的腔调往往经过无数乘客的打磨，哪个停顿是笑点都能抓得一清二楚，偶尔有业务还不太熟练的新人，磕磕绊绊背完词转过身还叹口气。
绿皮上的工作人员大概都是这样练下的本事，阿姨爷叔开口都是段子，笑点密集不尴尬，全年龄向，碾压一干自媒体，仿佛少林扫地僧，很想建议他们上一上春晚。
下车时间尴尬如我的人也会被他们拿小本本记下来，按点温柔叫醒。
“你到啦？”
我说嗯。
对面的大叔把脚收走，我拎着没怎么动过但是每次都忍不住买很多的零食下车。
站在新的城市里，就是新的故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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